接下去的几天,原炀出奇的老实。
也没再提让顾青裴心惊胆战地性向的问题,交代他什么工作,虽然一直没有好脸色,但是也都去做了。
顾青裴心想,要是能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。
他本身就是一个控制欲比较强的人,没有这种决断力和强硬的性格,是当不了管理者的,一般人跟他相处,都多少会有被他压制的感觉。他觉得所有曾跟他交往过密的人里,他的前妻赵媛是最聪明的那一个,一开始作为一个个性独立的女性,她也对他的独断做出过反抗,后来发现他总是对的,干脆不再抗拒,省心省脑,因此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性向有问题,俩人会过得很幸福。
而原炀偏偏是个性格比他还硬还倔,永远不可能服软的人,俩人属于硬碰硬,而且顾青裴还会理智地拐弯,或者曲线救国,原炀就是丝毫不退让,像辆战车一样横冲直撞,杀伤力巨大。在这种情况下,俩人想要和平相处,除非有一方妥协,可惜现在俩人都还在那个劲儿上,没人愿意认输。
机票酒店都已经订好了,顾青裴也亲自和原立江沟通了行程。
下午下班的时候,原炀送顾青裴回家,顾青裴不知道怎么地心情不错,哼了几声小调,突然问道:“行李收拾了吗?”
“就去几天,有什么可收拾的。”
“至少带两套正装去,我们是要去做并购的净值调查的,难道你穿着牛仔裤去?要像平时上班一样着正装。”
原炀不耐烦地说:“知道了。”
他脑子里还在想着彭放今天的电话,说人已经给找好了,是个老手,什么样儿的gay都能伺候,给钱就干,但是需要他配合,至少机会。他就问怎么制造,彭放就坏笑着说让他给顾青裴下药。
原炀对下药实在提不起兴趣,他可以直接把顾青裴绑起来,何必费那个劲下药呢。
结果彭放不答应,说他要是把人绑起来,找的那个人肯定害怕咱们是犯事儿的,估计就跑了,就得下药,下完药俩人快活一通,过程顺利又完满。
原炀一犹豫,彭放就跟自己的事儿似的那么着急,当下拍大腿说他没用,嚷嚷着自己也要去杭州。
觉得有个人来帮他做这件事更好,省得他自己动手了。
不过,他很想问问彭放,找的那个鸭子,是要让顾青裴上的,还是要上顾青裴的。
不知道为什么,他对这个问题特别在意,可他又问不出口,彭放又不喜欢男的,估计也不知道这种事。
要不亲自问问?原炀心里有些异样,又说不上为什么。他没有任何心虚愧疚的感觉,更别提罪恶感了,可他就是觉得心里别扭,还说不上原因。
也许是因为,制服顾青裴的手段,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吧。顾青裴发出来的打击,不像实打实的拳头、刀棍、子弹,而像一团棉花,他想回手,却不知道怎么打。他宁愿他碰到的是拳头、刀棍、子弹,至少他可以应付。
不过,不管用什么方法,他都要把顾青裴彻底打倒,他既不想成天受人管束,也不想呆在一个同性恋身边,更何况,顾青裴得罪他的一笔笔账,是该好好算算了。
“下星期原董来了,你应该好好让他看看你工作中的一面。你争取表现好点,他也对你放心,我也能交差,你自己也不用被成天盯着,这是一举三得的好事。傻小子,这个时候,你可别跟我闹脾气。”
原炀恶声恶气地说:“你他妈训儿子呢?!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。”
顾青裴呵呵一笑,心想有你这样的儿子,我直接扔茅坑。
第二天早上,公司的两个司机分别接上了五个人,送去了机场。
顾青裴坐的是头等舱,其他人一律经济舱。原炀本来对坐在哪儿根本无所谓,但是只要一跟顾青裴有关,他就不痛快,觉得这个姓顾的真他妈能摆谱,吃穿用度全都要好的,一个男的弄得跟娘们儿似的精细干什么呀。
原炀旁边坐的是体重将近两百斤的投资部王经理,王经理是个老好人,特别爱说话。原炀一边被他挤着,一边听着他各种家长里短,烦得头顶要冒烟儿了。
他宁愿找个角落坐地上。
过了一会儿,空姐过来了,看着他眼睛先是一亮,然后立刻掩饰了下去,低下身对他说:“是原先生吗?”